打画过散荧(乙女)画过原女接过梦女稿不拒同担的厨子差不多得了,也配自称过激代和乙女人,做饭比我多再出来说话。

被钟离拒绝后,和神里绫人恋爱了

*钟离x你x神里绫人,正文1w3。

*你=旅行者。提瓦特唯一的旅行者。

*有绫人&钟离的修罗场,本篇文为钟离主场。梗很俗,简单概括为钟离拒绝你后,你和绫人恋爱了,钟离后悔了。



《被钟离拒绝后,和神里绫人恋爱了》


(一)

    

你是提瓦特大陆上一名普通的旅行者。

在蒙德骑过龙,在璃月跳过楼,在稻妻打过神的一位普通少女。

    

游历提瓦特三年之久,你倒追男神无果,告白被拒绝后乘船前往了稻妻。

你在稻妻遇上了你的挚爱,他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平时工作太忙,没有太多时间陪你。

     

现在你面临着一个棘手的问题——你怎么追也没追到的男神和现男友见面了。

他们两个看起来快打起来了。

你正在疯狂纠结,他们两个打起来后,自己该帮谁。

     

毕竟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白月光终究是白月光,你舍不得看白月光受伤。

……但你没有和男友分手的打算,因为你真的很喜欢他,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非常快乐。


(二)

  

这一切的故事大概要从你被愚人众执行官公子从千岩军手中救下,被他引荐到钟离面前说起。

第一次见面时,你还并不知道钟离就是摩拉克斯,甚至在璃月的群玉阁坠落后,钟离亲手交出神之心,你才缓慢地意识到——摩拉克斯没死,钟离在演你。

  

那天有两个小笨蛋。

一个是两人骗得团团转身受重伤的达达利亚,一个是被钟离骗去送仙典仪打白工的你,两个笨蛋在那天后不打不相识,开始了漫长的书信往来与切磋。

准确点说是达达利亚单方面缠着你。

原因?当然是因为你善良大方陪托克玩过家家游戏、陪他弟逛街,还拥有战斗中对谁都全程五五开最后险胜的武力值。

  

达达利亚总是自豪地说,他教会了你如何寄信。

  

确实如此。

只是最后你写出来的信大部分都寄往了璃月港往生堂某位客卿手上。笔友阿贾克斯?谁呀,没听过。

  

  

异乡人旅行者拥有做出美味佳肴的能力,再加上曾在蒙德与香菱有过交集,你的新工作是在万民堂当厨娘。

  

上值的第三天,锅巴偏偏要拉着钟离进后厨。

  

男人的一只手被锅巴牵着,一只手掀起头顶的蓝色半帘。还未到晚餐时间,正值夕阳,柔和的橙光被他挡去大半,青年虽不知老友要做什么,但脸上的盈盈笑意表明他心情不错。

  

钟离倒是没想到你在这里,看到你的第一眼还有些偶遇的惊喜。

香菱掌勺时,钟离是万民堂常客这件事,你是知道的。虽然之前总想着去哪里偶遇这个尘世闲游的家伙,但你现在的主要心思依旧在锅巴身上。

  

“把摩拉克斯拉过来也没用,”你俯身盯着锅巴,狠狠地搓了搓厨灶之魔神马科修斯的脸颊,刻意用无情、机械地语调说,“这道菜!绝对不能放辣!”

见到锅巴此时“任人揉搓”却又因手短无法阻止的苦恼模样,青年调笑道:“唔……我这是误入大厨们关于美食的‘战争’了?”

  

听到钟离的调笑,你十分悲痛地呵呵两声,为他讲起来龙去脉。

  

达达利亚身为愚人众执行官当然不可能是小笨蛋,小笨蛋只有你一个。

  

因为达达利亚是公务出差,受伤了背后还有愚人众与至冬国兜底。

而你停留在璃月的第五个月,将近身无分文——人形自走钱包·公子·达达利亚回到了至冬国,你连资金周转困难时去找谁借钱都没头绪了。

璃月港的物价太高,虽然尘歌壶可以让你不为房价发愁,但每周在璃月的生活开支总会让你倒吸一口冷气。

  

令人更加头疼的是,你在璃月最好的伙伴,是完全没什么金钱概念的钟离。

其他的朋友,璃月七星之一的刻晴,飞云商会的二少爷,麒麟瑞兽甘雨,降魔大圣魈,这几个看起来都不是会为钱财发愁的存在。

以你的事故体质,去胡桃堂主的往生堂打工会让堂主年纪轻轻就过劳猝死吧……

  

钟离听完你的诉苦,掩嘴笑着:“哈哈哈……小友在苦恼这个?说来实在惭愧,在下于金钱上确实没什么太清晰的概念。”

可能无意间带坏了旅行者……想到此,钟离颇有心虚地咳了两声,“旅者的手艺,在万民堂做主厨确实算不得埋没。”

  

“用异世料理的方法烹饪璃月特产,着实新鲜。”讲究的老派璃月人总会在说话时客气一番,随后才步入正题,“不过,既然是受老友之托,这道菜……我也很期待新鲜的口味。赏个脸如何,旅者?”

  

你拿起放在一边的锅铲,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我身为异世旅行者最后的尊严。出门不带钱包,身上没有摩拉的客卿先生对这道菜没有发言权。”

  

钟离的脸上露出“难办”的表情。他俯身凑近你,抬起一只手轻轻拦下你手里晃动的锅铲。

黑色的手套与有纹路的木质长柄贴在一起,手上传来阻力,你被迫看向他,青年鎏金色的眼睛含着微微的笑意,“不巧,在下今日出门带了钱包。”

  

在锅巴看不到地方,他低头离你更近一些,贴在你耳边小声问:“近来发现一处不错的风景,便想着与你分享,旅者明日有约吗?”

  

金灿灿的余晖落在他辫子的发尾上,将发尾末梢的棕色挑染变得更亮。

  

潮湿的热气洒在耳边,锅灶里燃着柴,柴火燃烧的声音噼啪响着。呼吸变得缓慢,心脏漏跳半拍后你才想起来要躲开,转头看向青年时,见到他用一副很无辜地模样朝你眨了眨眼。

  

……使用美男计的摩拉克斯是屑。

  

你的尊严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你妥协:“好、好啦。那、那就放辣……”


(三)

  

旅行者是天生自由的,温迪总这么对你说。

可是自由又没人相伴的旅行太孤独了,你在野外流浪时,和盛开在高崖处的塞西莉亚花夸赞过蒲公英酒的味道,和停留在枝头上的蝴蝶呢喃过雪山的寒冷。

  

他们称呼你为旅行者,可你认为自己在提瓦特大陆人并非是“旅行”,而是在“流浪”。

在蒙德,你与暗夜英雄一起执行过任务,与风神拯救过他的眷属,与丽莎小姐讨要过未及时归还的书。

  

你与他们产生羁绊,心却依旧孤独。

    

——直到你流浪至璃月,看到钟离的第一眼。

身体比大脑更先给出了反应,在你还没决定好要和桌子上的“道上青年”说什么时,胃部出现一股无法忽视的灼烧感。

  

在璃月,有个奇怪的说法。

璃月人普遍认为,胃是一种情绪器官,它与你的五感相通,因此,璃月的美食从来不会辜负任何一位异乡人。

  

你初到璃月时,只觉得这是普通人为美好事物找的一种说辞。

但现在不一样。

  

胃在灼烧。

你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的黑发男人,心忽然有了异样的满足感。

  

  

寄给至冬国某位笔友的信经常要等上半个月才能拿到回信,而寄给璃月港内的往生堂只需要一天时间。

不想透露姓名,偶尔帮你寄信的枕玉老师吐槽你:没有人会把信当日记写。

你回敬他:但我起码能写出“见字如晤”。

  

枕玉老师看不惯你把信当日记写,浪费信笺的模样。当然,他不知道你写给钟离的信不仅充满了日常琐碎,还有许多不敢张扬的少女心事。

大概是写信这件事情本身很诗情画意,钟离总是会在看完你没什么内容的信后,也分享一些琐事与你不曾听闻的璃月港趣事给你。

  

钟离总是很纵容你。

愿意陪你一起探寻埋藏在璃月的宝藏,愿意听你异想天开的想法。

但是这份纵容是平等的,与他的其他好友并无不同。

  

在璃月停留的第三年,望舒客栈的老板心血来潮想给魈过一个生日。

魈本人是十分抗拒的,但架不住背后某个客卿十分期待……

  

然后,为这件事出最多力的是你。

采买食材,解决附近游荡的怪物,邀请与魈关系不错的仙人,处理好来凑热闹的朋友引发的问题。

还要帮顺着酒香寻过来的风神大人掩护一下他偷喝酒差点酿成的事故。

  

某些时候,从传送锚点出来,爬上望舒客栈的那棵树上偷懒时,在树叶未完全遮盖的影子下,你总会见到某位混在人群里毫无异样,与大家谈笑的客卿。

  

摩拉克斯初次见你时,用得也是钟离的身份。

倒不如说,你与这位岩王帝君的全部交情,都是因为钟离这一层人类身份而产生的。

  

“钟离”只是岩神众多化身的其中之一。

  

你躺在那棵树的树干上,听着钟离说话的温润而又沉稳的嗓音,突如其来觉得胸口很闷。

于是你莫名其妙地想到,留下信息最久的办法,是把字刻在石头上。

  

任由流水清风剥蚀,也能在许多年后被人发现当初留下的字迹。

岩石是不朽的。

  

神平等地爱着世人与一切。

山间的草木,水里的游鱼,空中盘旋而上的飞鸟。

而你是漫长的几千年时光中,与岩石短暂相伴的一朵花。

是他眼里需要被照顾的小辈,关系不错的小友。

  

他确实会不厌其烦地认真给你回信,可他对待其他人也如此。

  

  

用现在都不畅销的小说话本内容来说,一开始就自我满足于情爱的人是你,明知不会有结果也想要走下去的人是你。

你以为自己能接受不论好坏的全部结果,因为你的心从他那里得到了圆满。

但你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信笺上的字逐渐变得张扬,快要遮盖不住你无所适从的感情。

人的欲望总会无止境的膨胀,被自我爱意填满的心脏祈求能得到更多的回应。

  

可山峦的神明不懂人的情爱。

  

说出告白的那一瞬间,在月色里,在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里,你忽然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这个决定好像会毁掉你压抑过无数感情才换来的平衡关系,让信笺上删掉与涂抹的那些字眼变得可笑。

  

漫长等待的极刑中,你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向他渴求道。

“……求你了,说假话也没关系。骗骗我吧。”

  

   


























“……旅行者。你喝醉了。”

  

   




  

摩拉克斯不会爱人。

  


他甚至连假话都不愿意说。

    




(四)

  

  

从稻妻寄信到至冬国,花费的时间与费用都比在璃月贵上一倍。

寄了第二封信后,你坚决地和笔友阿贾克斯断绝了书信往来。

  

在稻妻的刑场上救下托马,打败愚人众执行官女士,接下雷神无想的一刀,解决了眼狩令的异乡旅行者,依旧在为摩拉发愁。

要寄回璃月与蒙德的东西太多了。

寄给行秋的八重堂限量版轻小说,寄给温迪的不知名酒,寄给魈的奇怪毛绒玩偶,与安柏讲述异国冒险的旅行……还向迪卢克老爷借了点钱。

  

你不知道该给钟离寄回去什么东西。

他好像什么都见过,异国他乡的事物对他来说称不上新鲜。

告白失败后,你登上北斗的船远渡稻妻时,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准备像曾经一样提笔给他写信。

可是你不知道该写什么。

过往写下的那些文字太亲密,再思考新的关系又让人头痛。

  

哪怕在稻妻生活了将近半年,你依旧不清楚自己和钟离是什么关系。

  

最初来到这个世界在蒙德告别巴巴托斯的你,尚不成熟。

对旅行的理解还不如现在这般深刻,人生处于迷茫而不知所措的状态,无法清晰地回应其他人感情。

只是追逐着自己的心,在提瓦特大陆上流浪。

  

与钟离同行的那段时光,他带你找过品质最上乘的瑰宝,淘过遗落人间的隋侯之珠。你们共同淋过绝云间的雨,踩过孤云阁崎岖的岩石。

你曾误以为哪怕山崩川竭,桑田沧海,时易世变,你也不会离开他身边。

可是他做出了与风神同样的判断:旅行者是天生自由的。

  

他拒绝了你的告白。

按照他的希望,你离开了契约的国度。

在“旅行”的路途上,被他教会的枪法,烙印在脑海里的知识,总会在某天忽地冒出来,提醒你与他的过往。

  

钟离教会你许多东西,带你认识了这个世界。

可他没有驯养你。

  

离开他后,你再次开始了在提瓦特大陆上的流浪。


(五)

  

须弥、须弥……下一个准备前往的国家是须弥。

为须弥旅行筹集路费的你,突然想起来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去须弥从璃月走陆路最近,也就是说,你需要回到璃月。

稻妻还有很多人需要你的帮助啦!用这样的方法说服自己,你毫不犹豫地将下一个国家的旅行无限延后。

  

咬着从甜点摊小贩手里接过的苹果糖,你暗自地想:在璃月停留太久,你已经不太习惯其他国家的美食风俗了。

稻妻的食物多为生冷,对于你现在的胃不太友好。

  

半个月前,你尘歌壶的房子因为改造失败,被水淹了。一周前,你在稻妻城外租的房子,经过长达一周的梅雨天气影响,也没办法住人了。

你在寻找新的住处时遇到了神里绫华,她十分热情地邀请你前往神里家。两天前,神里绫华邀请你来她主持举办的夏日祭典玩。

如今,你已经快成为神里家的一只米虫了。

  

有钱又有势的家族真好啊……这样走神想着,你转身撞到路上的行人。

什么东西洒出来了。

温热的、甜腻的液体,星星点点沾到了脸上。

  

“对不起!”

“小心。”

  

一阵天旋地转,失去平衡的身体与几乎同时响起的两句话,熟悉的音色让彼此都愣住。

   

你微微抬头,见到神里绫华——她哥。

青年神色淡然地伸手拉住失重快要摔倒的你。你勉强借力站稳后,神里绫人点了点他自己的脸颊,提醒你擦擦脸。

  

甜腻的奶香。

你抹掉脸上的液体,才发现刚刚自己撞到神里绫人时,他的奶茶洒了出来。

神里绫人晃了晃手中的奶茶杯,奶茶洒得一干二净,他叹气,问你:“旅行者和绫华走散了吗?”

  

“没有啦,绫华突然有事情要处理,让我自己一个人先逛一逛。”看着已然他染上褐色奶茶的衣服,你开始头痛自己会不会被托马暗杀,想起托马,你又奇怪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你呢,之前绫华让托马问你有没有空闲来这边时,我记得托马说你不太方便来着?”

  

“作为赔罪,陪我一起品尝下新口味的奶茶?”神里绫人立足于奶茶摊位前,心情颇为不错地又点了一杯奶茶,解释道,“哦,这个啊。刚刚把公务与麻烦事处理完了,想来这边看绫华几眼,刚买了杯奶茶……就被旅行者撞倒了呢。”

“赔罪却要你请我喝的话那太失礼了吧,不如我来付钱,当做我请你喝?”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奶茶,在对方隐隐有点期待的目光里,你大口吸着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奶茶。

  

你感觉自己眼前一黑。

  

“咳、咳……”

  

被奇怪味道呛得头晕眼花,你在猛烈地咳嗽声里意识到自己被其实对方捉弄了。

这还不够,你听到神里绫人有些开玩笑的话:“唉……旅行者这么随意地喝下我的东西,不怕我加点什么‘料’吗?”

  

……口味好奇怪的奶茶。让人胃不舒服。

  

你毫无笑意地假笑两声,随后挥起拳头朝他腹部怼了一拳。

青年意外地倒吸一口凉气。

  

无视掉他捂着肚子装疼痛的姿态,你迈开腿越过他,准备去找神里绫华。

  

……胃不舒服?

抚摸上自己的腹部,你咬了咬吸管,又吸了一口神里绫人刚刚递给你的奶茶。

奇怪的味道停留在口腔中,被你咽下。捏着奶茶杯,你回头,尝试在人群里寻找起神里绫人的身影。

  

街边的小贩吵吵闹闹,彩色的纸灯笼与烛光交相辉映,他已不见身影。

还没在人群与灯火中找到那个蓝色头发的身影,你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你的名字。

  

是神里绫华在找你。

你挥了挥手,正想喊她过来。

下一秒,街巷的人声仿佛变得更加吵闹。

  

“嘘——”

在男人说话的霎时间,你陷入无边漆黑之中。

失去视觉后,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感。

皮质的手套捂住了你的眼睛,隔绝掉其他人投递来的一切视线,神里绫华传来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你闻到一股陌生的香。

借住在神里家这几日,你和托马了解过神里家常用的熏香。

这款香于少女并不合适,而是成年男性习惯用的香——你记得托马说过,多半用在家主的衣物上。

  

离得近了,你还发现,他身上的香用得太重。

神里家兄妹喜好的香更偏淡一些……他好像在遮盖什么味道。

  

耳边是男人细微的呼吸声,你又仔细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不明所以地伸手抚上他的手背,尝试叫他的名字:“绫人……你受伤了?”

神里绫人“嗯”了一声,向你卖惨:“唉,旅行者可怜可怜我吧?别让绫华发现我这幅模样。”

“被她发现受伤的话,又要她担心好久了。”

  

奶茶快要凉掉了。

在被他捂住眼睛的那个晚上的瞬间,你辞不达意地想到。

  

奶茶快要凉掉了,再不喝的话,胃要开始难受了。


(六)

  

璃月是一切财富沉淀的地方。

  

因此,任何国家风吹草动的消息都会率先到达璃月,毕竟,那些都会影响“市场”与商人的决策。

虽然你登上船后再没给钟离写过信,但你在永恒之国度的旅行,总是会很快就传回璃月。钟离在三碗不过港喝茶听书时,能从行人的口中得知你的消息。

  

往生堂外。

钟离结束上午的尘世闲游,他刚从田铁嘴那里听书回来,被胡桃堂主抓了个现形。

“哎,客卿!帮我去码头拿下旅行者寄过来的的稻妻款骨灰盒!”

  

青年停下脚步,沉思问:“唔……旅者给堂主寄的?”

“之前给她回信时拜托她寄过来的啦,我想研究下其他国家的骨灰盒款式,”胡桃忽然意识到不对,奇怪起来,“嗯?她没给你寄吗?”

  

钟离思考几秒,确认自己确实从未收到过来自异国的礼物——你刚离开时帮你代收的名为阿贾克斯的笔友礼物不算,他确实再未经手过与你相关的东西,摇头说:“以普遍理性而论,她没寄。”

胡桃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自从她登船离开璃月,一次都没给你寄过?”

“没有。”钟离如实说。

  

“没有寄过玩偶、小说一类的稻妻特产?信也没有寄过吗?”

“……没有。”

  

胡桃感到震惊。

明明之前在璃月港时几乎两三天就寄一封信……离开璃月这么就居然一封都没寄?

不过,震惊归震惊,新鲜的稻妻骨灰盒还是要拿。

钟离依旧被胡桃堂主抓去跑腿了。

  

码头上,璃月港水手谈论着异国发生的事,小孩子依旧乐此不疲地玩着海盗游戏。

“啊!钟离先生!”送信人见到他来到这边,朝他招手,然后挠了挠后脑勺,“这边有你的包裹 !之前见到你居然忘记给你了,你看我这记性,越来越烂了……”

  

旅者寄过来的包裹并不大。

钟离拆开后发现,里面只有一封信与一只香囊。

信封很普通,是在商店花费几摩拉就可以买下的最普通、公式化的款式。

  

他拆开用火漆封好的信,从里面掏出折好的信纸。

  

「钟离先生: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自从我乘船离开璃月,这还是第一次给你寄信,之前几次提笔,总是苦于不知该写点什么而放弃。直到在离岛见到蒙德的蒲公英酒,我才想起来,好久没给你写东西了。我其实不太习惯稻妻的生活,不喜欢这里的天气,如果要选一个地方定居的话,我的首选果然还是璃月。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稻妻的白鹭公主,我遇到了绫华,并且和她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密友。对了,她还有个哥哥,是神里家的家主……身为稻妻三大奉行之一的社奉行,他却是不常出现在人们面前的。」

  

……

  

信纸左边的一侧,被少女画上了一朵惟妙惟肖的山茶花,在山茶的旁边,还画着一只香囊。

「这是椿。神里家的家纹,或许你会更习惯叫它“山茶”?寄给你装在香囊里的,是我闲来收集的绯樱绣球干花,物产志上说,这是从鸣神大社上飘落的花瓣。」

  

「我想,我现在应该能够用平淡的心情来回应当初你拒绝我后说的那些话了。如你所说,在爱慕之外,你教会了我许多东西。即使无法成为恋人,你也依旧是我的老师。」

  

「我目前借住在神里家,与绫华她哥哥的关系还不错,之前想不出要给你寄什么东西时,我询问过他。他说,如果是我寄的东西,你都会喜欢,所以我收集了一些稻妻最为常见的花瓣,制成了干花。璃月港的山茶花开了吗?」

  

……

  

钟离合上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的信纸,拿起桌案上一同寄过来的香囊,递到鼻间嗅了嗅。

香囊上面有着尚未散去的香气,不像是旅者会喜欢用的香,倒像是……成年男性会喜欢用的香。

  

他打开香囊,绯樱绣球的干花从香囊里掉出些许,落到他的掌心。微微捏了捏手里的干花,紫粉色的花瓣在他手心中变为粉齑。

  

青年摊开手,一阵风恰好吹过,将粉齑吹散,飘远。

  

钟离莫名想到刚开始你给他寄信的那段日子。

书信往来,于大部分人来说只是交流与分享的一种形式,而对偏好风雅之物的人来说,书信本身就是一种雅致。

在纸上留下字迹,信会跨过山海被送到想见的人身边。

  

你更像是后者,因此也尝试过自制一些信笺。只不过,似乎你对亲手做出来的信笺都不太满意,因而从他这里带走了许多信笺。

  

钟离收好香囊,将它与信封放在一旁。

格外华丽的香囊与过分公式的信封挨在一起,他微微蹙眉,又觉着香囊碍眼,想将它放远。

  

他伸出的手顿在空中。

青年看着香囊与信封,隐隐动了动手指,最后缓慢地合拢本来想要拿东西的五指。

  

往生堂来了新的客人。

在褐发少女的喊他过去帮忙的声音里,钟离低头盯着自己的手,一瞬奇怪自己为何会做出如此的决定。


(七)

  

你给笔友阿贾克斯寄信说,自己准备回璃月过海灯节,在海灯节结束后,前往智慧之国度须弥。

他亲切地在信里询问你能不能给他寄点璃月的特产,托克自从去过璃月后,一直对当地的事物念念不忘。

你说:好,但是要加钱。

  

异乡旅行者与至冬国愚人众执行官的情谊是如此脆弱。

神里绫人偶尔会这样调笑你和达达利亚的关系。

  

而你面对他的调笑,通常会选择同他开个玩笑:“那么我可以带绫华小姐私奔吗?带她一起回璃月过海灯节之类的。”

“只是去璃月过节的话,那我当然很愿意。但是私奔……”神里绫人回答你时,刻意停顿过后,才继续说,“可以试试哦,旅行者。不过,我不太确定你们能走出稻妻城呢。”

  

你望了眼他桌案堆叠上的公务,想到。

呵,死妹控。

  

  

山茶花在冬末初春的时节盛开。

尘歌壶的房子已经修好,稻妻也早就结束了梅雨季,你还没从神里家搬走。

神里绫华不会问你原因,因为身为密友,她希望你多多陪在她身边。

……认真说,你不好意思告诉她原因。

  

她把你当好朋友,你却喜欢上了她哥。而她哥看起来也不讨厌你,甚至说有点好感。

——不好意思,我们说好一起做朋友,我却突然想做你嫂子。

  

蹲在神里家刚被托马打理好的花坛面前,你百无聊赖地摘下一朵白色山茶。

神里家的家纹,“椿”。象征什么不太清楚,只知道神里家的人都很喜欢这种花。

所以椿的含意是什么?要不去问问无所不知的帝君?

  

  

“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神里绫人的声音,你揪着山茶花瓣的手猛地顿住,愣在半空中。

托马会原谅你的,在心里重复三次“自己没有做坏事”,你选择面无表情地说:“在想怎么把绫华拐走和我一起回璃月过海灯节。”

这句话结束,你又将手中的山茶花瓣放进嘴里。

  

神里绫人见到你在这里摘下了院中的花,本想像往常那样捉弄你。

可见到你的动作,他沉默地认真思考许久,才开口问:“……旅行者在吃花?”

  

“……我没有异食癖。”还未咽下嘴里的花,你几乎第一时间向他澄清你没有奇怪癖好,又解释道,“只是在想,会不会吃掉「椿」,就能知道你的味道。”

  

说完,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话题太失礼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补救:“之前在一本异乡小说里看到的。男主角吃下女主角种在院子里的花,就知道了她的味道。”

好像听起来更像变态了。你在心里吐槽。

  

神里绫人沉默了。

在他的沉默中,你又摘下一朵花,准备塞进嘴里。

  

“那么请问这位小姐,现在知道我的味道了吗?”

“很涩。味道奇怪,我想不明白。”

  

  

他半蹲下来,一只手自然搭在腿部膝盖上,接过你手里的那枝山茶,“旅行者……有喜欢过其他人吗?”

“呵呵……怎么突然聊到这个,是说我倒追三年还没把对方追到手吗?”你无奈地干笑,并决定给对方一些小小的旅行者情史震撼,很可怜的那种。

山茶花被对方拿走,你又折下一枝,措辞道:“要我为你提供一些提瓦特异乡旅行者特别限定版青春恋爱并且失败的故事吗?”

  

你有时会想,自己能将与某人的过往用玩笑的口吻说出来,也称得上是好事。

承认你喜欢过钟离并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你接受自己喜欢他的那些时光,两人间的遗憾无非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青年饶有兴趣,紫色眸子认真地注视着你:“洗耳恭听?”

  

神里绫人身后是开得正好的山茶花,绿叶映衬着白色山茶,浅蓝色头发被渡上一层柔光,你本想开口,却在话说出口前,注意到了他嘴角的那枚痣。

  

神里绫人给你的感觉与钟离完全不同,你总能感受到,他的感情会让你的自由不再纯粹。

他并不是个表里如一的人,会有许多选择不说出口的秘密。

你的直觉偶尔会告诉你,他很危险。

  

可是你觉得那不太重要,他似乎会给你很多爱。

  

旅行者都是天生自由的吗?无端想到这句话的你忽然改变了主意。

你努力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说话时的声音稳定下来,不发抖。

  

“璃月人,喜欢遛鸟。他们将自己喜欢的鸟驯养,然后养在笼子里。”

“风神和岩神都认为我是自由的,可是我其实一直认为自己在流浪。”

  

大概是你需要一段亲密的关系,来提醒自己存在于这个大陆上,与人有无法分割的羁绊。

被别人浓烈的感情填满你的心,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孤独。

  

“神里绫人,你要笼养一只鸟吗?”

  

“我想要知道你的回答。”你垂下眸子,盯着他手里捏着白山茶花的指尖,喃喃道,“要么现在,要么永远都不。”

   

说这些话时你害怕得要死。

害怕得到拒绝的回答,也害怕自己会因为胆小懦弱而后悔一生,但你又无法想象因逃避选择不说出来的自己。

或许不论怎样都会后悔,恰如此刻都会痛苦。

  

神里绫人没有回答你。

  

他将山茶花举到眼前,一边透着阳光打量手里的白色山茶花瓣,一边问你:“椿的味道很苦吗?”

你不知道如何形容,只是觉得这种草木的奇怪口感难以下咽。

神里绫人没有等你的回答,而是用食指的指尖点了点你的唇瓣。

  

  

山茶花闻起来是清香的。

  

他俯下身,含住你的唇。你闻到一股山茶花的清香,随后闭上眼。

  

山茶花的味道?

有种花草的清香,但植物纤维让人不好吞咽,咀嚼到最后时,会又苦又涩。

  

花的味道残留在口腔里。

你现在觉得山茶的味道是甜的。

  

绵长的呼吸中,你回想起来自己借住到神里家的第一个夜晚。

你在漫长的走廊里迷了路,误入了他的房间。那时神里绫人刚结束掉冗杂的公务,在和托马说着未来一周的工作安排。

你站在门扉旁,他在光影后稍有惊讶地与你打着招呼。

  

冬日里的阳光洒在身上,拉长两人的影子,留鸟在房檐上落脚,衔起树枝又飞远。

手中的山茶花从手心中脱落,掉在地面,一个吻结束,你想要睁开眼。

在你睁眼之前,那只手再次覆上你的眼睛。

  

你听到他笑了笑:“现在呢?”

  

  


  

末了,大概是没有得到你的回应,神里绫人又问:

“我的味道,知道了吗?”




(八)

  

钟离觉得最近很奇怪。

他自觉身体不适,可岩石不会生病。

想着或许凡人钟离会生病,他前往了不卜庐,于是白术为他诊出了霍乱的症状。

霍乱,一种传播迅速的疫病。两人盯着所列出来的病状,彼此都陷入了沉默。

  

不卜庐外,来看病与买药的客人行色匆匆地踏上台阶,一旁七七用敕令照着药单抓药。

白术用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片刻后,他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寂静:“钟离先生最近可去过什么地方?”

    

钟离捏着下巴思考许久。

“嗯……本月上旬时帮堂主拿过旅者寄来的包袱……倒也无其他琐事。”

  

那便不可能是霍乱。白术忽然无言,良久,他试探着开口:

  

“先生知道菩提树花吗?”

  

钟离没有说话。


(九)

  

神里绫华要准备稻妻的某个祭祀,神里绫人作为家主一如既往地忙碌,而你,神里家的米虫,异国他乡的旅行者,在海灯节前夕独自一人回到了璃月。

  

你认真地思考过,等哪天你不想再旅行时,可以做一些送信跑腿的工作。

毕竟你在各个国家都拥有很高的声望,又因为常常为了摩拉与漂亮石头奔走于大街小巷完成大家的委托……

  

蹲在璃月港无人在意的某个角落里,你打了个喷嚏。

璃月港临海,冬日鲜少下雪。

停留在稻妻太久,已经习惯了那边的气温,回到璃月冷不丁遇上一场雪,你居然因为环境差异而患上了感冒。

   

很显然,藏在这种几乎不会有行人路过的地方,是因为临近海灯节,日常委托成倍增长。

而你这几天连轴转接下太多委托,终于在海灯节当天,也就是今天上午爬山时精力不佳,一脚踩空,脚崴了。

虽说现在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身上还有一堆没能完成的委托,你有点担心热情的璃月港居民再强买强卖给你安排些委托——

  

肚子咕噜咕噜响。

一阵冷风吹过来,你只好认命地闭上眼,“阿嚏——”

又打了个喷嚏。

  

你伸手揉揉鼻子,为难地在万民堂、琉璃亭、新月轩三个地方纠结。

不远处一直传来“中原杂碎”的叫卖声,你悲愤地想,唉,孤苦伶仃地旅行者呀……海灯节居然要独自一人度过,干脆回稻妻继续当神里家的米虫算了。

  

  

“旅者。”

  

听到这个称呼的一瞬间,脑海里就浮现了某个人的容颜。

还未寻着声音找到人,你察觉到身上忽然多了件外套。

  

钟离。

他不知何时站在你身后,眉眼含笑地低头垂眸望着你。

  

心底冒出来这个名字,你站起来和他打招呼,手抓住了披在自己身上的衣物:“晚上好,钟离先生,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吗?”

“恰好听完云先生的戏,闲来四处走走。”他朝你点了点头,又说,“不必还我。刚刚见你打了喷嚏,可是身体不爽?”

你迟缓地“喔”了一声,回他:“好像是不太习惯璃月港的气温,水土不服了……”

  

“一起走走?”他与曾经毫无不同地向你发出散步的邀请。

你短暂又快速地思考:蹲在这里也是挨冻,和钟离到处逛逛的话,别人看到你和他走在一起多半会以为你在执行委托。

你愉快地答应了:“好呀,刚好我有点饿了,璃月港的餐馆有推出什么新菜吗?”

“琉璃亭这次新推出的海灯节菜式颇为不错,新月轩那边与上一年相比毫无新意。万民堂么……香菱大厨近日忙着过海灯节,无心掌厨,倒也并非首选。”

裹紧身上披着的外套,你是真的有些冷,遗憾道:“但琉璃亭不可能有空位了吧……”

毕竟正值海灯节,很多外出游历的冒险家都会选择回到璃月。

  

“堂主今天一直在念叨你,不如同我去往生堂——”

  

他说话时,一抹淡粉色的火光在爆炸声中升空,遮盖掉他剩下的半句话。

  

璃月港开始放烟花了。

彩色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路人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夜空上出现各式各样的烟花图案。

在美丽短暂又绚烂的烟火中,钟离橘红色的眼影被烟花爆炸带来的光亮映衬得得更漂亮,风吹拂过的他的流苏耳坠,你见到他微微失神。

  

“钟离!”你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直至烟花燃放结束,青年也再没说话。

  

  

他低头,注意到你头发上的那片树叶。

碎了一半的干枯树叶被某根发丝勾住,随着你说话晃动,俏皮的模样让他想起两人某次出门时忘记带伞,被雨淋成了落汤鸡。

那时你同样披着他的衣服,一脸不可置信地问他:摩拉克斯!你不是神嘛,怎么也会被雨淋啊?

他记得自己看到你炸毛的样子觉得很有趣,带着笑回答:在下只是璃月港的普通人罢了。啊,小心些脚下,旅者……

  

  

  

最后一束烟花绽放,钟离下意识地伸出手,想为你摘下那片落叶。

在他触碰到你之前,手的掌心下起了一层轻薄的水雾,杜绝了他的触碰。

  

“……”

有人在提醒他这是过界的距离。

钟离收敛笑容,眯起金色的眼睛,抬头望向着远处树下浅蓝色头发的男人。对方脸上带着没有笑意的公式化笑容,十分和善地歪了歪头。

  

钟离读懂了他眼神里的内容。

  

您在做什么呢?对方无声问。

  

仅仅一秒后,他毫不在意地收回视线,无视掉对方隔起的水雾,拿下你头发上的那片落叶,在你茫然不解的眼神里,递给你看。

你见到他手心里的片叶,茫然地摸上头顶,有点不自在地道谢:“落了东西吗?……谢谢你,钟离。”

  

海灯节时,璃月港比以往更热闹。

奇怪自己头上什么时候落的树叶,你想问问钟离刚刚到底想说什么,烟花声太大,你一句也没听清。

  

开口前,你在街边小摊的叫卖声中,听到一抹意外而熟悉的音色。

那个人喊着你的名字,声音穿过吵闹的人群,来到你耳边。

你猛地抬头。

神里绫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确认他现在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青年张开双臂,一副“好吧,我知道你会想抱我,那我勉为其难地让你抱抱好了”的无奈样子。

  

你笑出声。

然后毫不犹豫地奔向他,三步变两步地想要快点到达他身边。

  

天气太冷,你怕冷地抓好身上披着的衣服——

手里什么东西被抽出去了。

……衣服?

  

身上的外套坠落到地上的那一瞬间,你本能地停下奔向神里绫人的脚步,回头望向站在你身后的钟离。

黑发青年站在你身后,月光照着落在地面的外套上,衣物表面还有少许露水。

  

这一刻,你不太能听到其他声音,璃月港的一切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包括你刚刚充满欣喜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变得悄寂。

  

明明你与钟离只有几步的距离,可这道凛冽的月光照下来,似乎显得很遥远。

  

……这时候的璃月港,衣服上怎么会有露水?

……你没看错的话,钟离脸上的神色,是不是不太好?

  

思考着这个让人头皮发麻的问题,你退后半步,准备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还未行动,整个人被拽进一个怀抱。

“三心二意可不是好行为哦,旅行者,刚刚不是要抱我吗?”

  

神里绫人的手扣在你的腰上,你被带进他怀里。

察觉到背后来自另一个人的视线,你飞速运转的大脑即将过载。

不明白刚才的情况,你决定装傻:“绫、绫人你怎么到璃月来了,稻妻那边的工作没问题吗?绫华也来了吗?”

“装傻没用。”神里绫人佯装伤心地解释,“加班加点处理完公务,想给你个惊喜罢了,没想到啊,旅行者背着我在——”

  

“你不要做奇怪的事。”在他说出更恐怖的话之前,你捂住了他的嘴。

内心忐忑地回头看钟离,你哭笑不得地解释:“不好意思钟离先生,衣服我会洗干净还给您的……”

  

离得远了,你看不清钟离现在是什么面色。

应该、应该没有理由打起来吧?

你没有任何办法地,崩溃地想到。

  

好在,山峦的神明依然如之前那般沉稳。

“无碍,”青年闭上眼,又叮嘱道,“你不要再受凉就好。”

  

  

烟花过后,人们放起了宵灯。

第一只宵灯摇摇晃晃地飘上夜空,随后是许许多多、数以千万的灯,里面承载着祝福,也有祈愿。

璃月的人们相信瑞雪兆丰年。

  

钟离想,他该回往生堂了。

  

在他转身离开前,他听到你用笃定的语气小声对另外一个人说:

   

 

  

“……他是摩拉克斯。”

 

  

“他不会爱人的。”



(十)

  

璃月港灯火阑珊,天空中飘着人们燃起的宵灯。告别旅行者与神里绫人后,钟离一人在璃月港漫无目的地散心。

  

在举国上下一片爆竹和鼓乐声中,在家家门口悬挂的彩灯灯光中,在大街小巷人群的欢笑声中,他登上孤云阁,盯着远方的天际线,直到太阳从山间爬上来,云轻悠悠地从头顶上飘过,他才意识到,天亮了。

  

在孤云阁山崖最高的地方,可以望见望舒客栈模糊的影像。

不可避免,钟离回想起他抱着喝醉的旅行者从望舒客栈回到往生堂的那个夜晚。

  

她环住他的脖子,低下头问他能不能亲亲她。哪怕是像神爱慕祂的子民那般,给她一点点爱,一个没有情欲的吻。

  

“……求你了,说假话也没关系。骗骗我吧。”

  

钟离并非不懂风花雪月。

只是爱慕的关系过分亲密,过分脆弱。

太亲密的距离让任何微小的变化都被察觉,时间会逐渐地消磨爱意,漫长的人生中没有任何人会一成不变。

敏感是加速磨损的利器。

爱慕的感情犹如一面镜子,透亮,光明,易碎,难修。

  

“……旅行者。”钟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了抚少女的发旋。

月色泠泠,璃月港的灯火熄了几盏,快到休息的时间,街道上也安静得见不到来往的人,异乡人被他抱在怀里,脸埋在他的胸前,没有勇气抬头与他对视。

他只是说,“你喝醉了。”

  

就如同钟离当初所说的旅行者是璃月乃至整个提瓦特的见证者,他期待着旅行者的未来。

即使少女尚不成熟,期待着他的回应与他的爱,甚至是过分卑微地向他祈求一个吻。

她不会也不该停留在这里。

  

旅者是世间最珍贵的、独一无二的的存在,因此拥有风神的祝福,岩神的佑护,世间最纯粹的自由。

  

任何感情上过度亲密的关系,对她来说都是束缚。

钟离可以为她提供暂时的避风港,可她并不是需要被笼养的鸟。

  

旅者在尚不成熟时,总是喜欢向他寻求的答案。

以他的习惯而言,一直是,最好的、都要了。

因此,青年给少女的回答也很符合自己的理念。

  

即使代价过分昂贵,只要确保自己想要得到那件藏品,就没什么不妥。

  

  

  

飞鸟落在枝头,他折下一节菩提树花。黄白色的菩提树花吸引来一只蜜蜂,围绕着花蕊嗡嗡地转个不停。

  

钟离记性不错,在医术上也有些许了解。

菩提树花,入药可发表解汗、止痛镇痉、安神助眠。

可菩提树花并非是菩提树的花序,而是椴树的花序。

  

他眨眨鎏金色的眼瞳,嘴角抿出一个平和的笑容,无奈地留下一声叹息,却又想到。

  

相思病具有和霍乱相同的症状。

  

菩提树花熬水,主治相思。

  

——他后悔了。



【完】



正文13.4k,有彩蛋,彩蛋字数4k为单独计算。


彩蛋:

“喜欢的藏品,不论付出多么高昂的代价都应该拿下。旅者,你说呢?”


彩蛋为钟离单人,内容避雷:

玩了不带钱包梗。还是很OOC,并且有点黑。

以及……呃,我在写一种很新的火葬场。

没有追也没有妻也没有火葬场的追妻火葬场,可能只有我一个爽到了甚至读者看了可能会火大的东西(完全没有这种火葬场吧)。

 

 

一个BUG:椴树其实在每年6-7月开花,但在神奇的提瓦特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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